【K漏】2988把刀(短篇完)

联动 K漏/2164颗糖

欠了 @盐渍五竹 八百年

激情瞎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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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没什么。”

哦漏站在门后面看他,在白炽灯下目光毫不闪躲。那天最后他们笑得像两个傻子。

没事。他说,真的没什么。





01.


其实在很久很久之后KB还是会时不时就想起些事情。

比如他和哦漏跌跌撞撞莫名其妙决定要在一起的时候。人这辈子可能会反反复复后悔很多次,但唯独这件事他们都从未后悔过。

还在学校那会儿KB从篮球场上下来经常是汗涔涔的,从侧门出去偶尔能看到哦漏搭着毛巾拎了矿泉水一瓶瓶发过去的背影,被调侃说像和蔼幼师照看这群嗷嗷待哺的一米八儿童。他扔掉手里被烈日烤出股塑胶味沾着泥土的篮球去揉哦漏的头发,球场角落小情侣也正黏黏糊糊你揉我我抱你,惹得旁边一群没有对象的大老爷们愤愤不平,向KB勒索了两根冰棍才罢休。

他们那时候尚且年轻,年少,带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冲劲儿,无所畏惧。KB总是忍不住回忆更早之前他没头没脑和哦漏摊牌的场景,那天说了什么已经几乎记不清,只记得哦漏被他英勇就义式的突兀告白唬得一愣一愣,喝到半截的水差点没滋润大地。

“……啊?”哦漏半晌只憋了个单音,气氛尴尬干脆把水瓶往KB怀里一塞,“哦……那就……在一起?”

什么玩意儿。KB在内心叹了口气,KBShinya和哦漏彼此彼此。

他听见自己说嗯,那就在一起。





02.


他们两个本就不是什么特别特别完美的人。

认识的人都知道KB和哦漏损起对方绝非常人可比。从学生时代的口头争执开始,什么脏话垃圾话废话奉承话统统来一轮,下到互起绰号上到文化博弈,丰富多彩惊心动魄。走进社会后更甚,实在争执得厉害甚至还会产生肢体冲突,最终开着灯的客厅里按着在沙发上交换一个铁锈味暴戾的吻,如两头互相撕咬的年轻野兽。以至于某次耳鬓厮磨后的平和时间哦漏盯着天花板突如其来问他,KB你说,我们怎么能在一起这么久的?

KB跟他打马虎眼:“你个傻逼忘了?当然是我先告的白啊。”

你明知道我不是说这个。但哦漏没跟他争辩,自顾自嘟囔了一句,话不投机。

“你说什么?”

这次哦漏没有大声重复出来和KB再狠狠损上一通。他只是摇摇头,说没什么。





03.


KB一直都知道哦漏是个很受不住冷的人,就如同哦漏知道KB不能在雨天喝酒一样。

他们刚搬到这个房子的时候正值秋季末尾,供暖设施还不完备,冷气嗖嗖从窗缝门缝地板缝往屋里冒,裹几层外套都觉得不够。晚上哦漏常常冷得睡不着,卷着被子翻来覆去像台压路机要把床铺碾平,咯吱咯吱左右晃荡,KB烦得不行干脆胳膊一伸把人捞过来充当抱枕,利用自己体温偏高的优势抵挡外来寒气。他始终没告诉哦漏其实刚开始抱他的时候总被冰凉的体温激得瞬间清醒,几乎整晚睡不好觉,苦不堪言。后来居然养成习惯,过了很多年还是要挨着什么冰凉的东西才能入睡。

他们两个都没有酗酒的习惯。KB第一次喝过头是毕业几年后的同学聚会上,从酒店出来外面正电闪雷鸣,哦漏婉拒了老同学送他们回去的提议,在离家两公里的十字路口下了车,撑着那把大黑伞跌跌撞撞扯着人往家走。街道上冷得要命,风一股股往衣领里钻,而KB埋在他颈间呼出的热气却又是暖的。哦漏差点忍不住感慨压在身上的体重又沉了几分,但看着KB半梦半醒的傻脸半晌还是发出诡异的爆笑——他想真该替他拍下来。

那天他们进了屋都淋得不轻。哦漏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这位醉鬼先生安顿下来,刚脱下潮湿的外套突然被一个勾手扯过去直接倒在床褥上,甚至没来得及冲个澡。他躺在床上面对KB,近到呼吸都几乎交融,没有产生什么通俗的干柴烈火——尖锐的头疼已经使KB睁眼都困难。

“别动,关爱下患者。”KB勾着哦漏的脖子贴在他耳畔,话讲得口若悬河语无伦次,居然还带点迷幻的委屈,嘟嘟囔囔,“你知不知道老子喜欢你啊有这——么喜欢。”

知道啊。哦漏茫然地眨了眨眼,想说点什么,刚起身又被KB果断箍住拖回去,这人因为剧烈头痛紧紧皱着眉,手上力度倒是一点没松。哦漏悄悄叹了口气又认命般躺回去,觉得自己在跟一只巨型章鱼怪谈恋爱。

“KB先生。”他终于忍不住小声笑起来,蹭过去也把额头抵在KB肩上,“晚安。等你酒醒了我就揍你。”





04.


后来哦漏不经意间又提到这个话题。他歪歪斜斜靠在沙发上合起还嗡嗡响的笔记本电脑,重复着KB那天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抛出问题也反问自己,像童话绘本里叫喊“我爱你到月亮那么远”的两只兔子一样。

爱不爱?爱。

有多少?但哦漏停顿了半秒换了种问句,他问,还剩多少?

这个问题结束他们两个都笑起来,KB扣上看到一半的书撑着手臂挪过来揉揉哦漏的头发。他们都再也不能像年少时候,像起初时候,肆无忌惮张开双臂说我有如此多的喜欢与爱。

还剩多少?

他沉默地吐出一口浊气,像街头落魄的伯爵对着晚风吐出最后一个烟圈,哑然失笑。

不知道。他说,我不知道。


之后的之后他们又稀松平淡地过了很多段时间,久到两个人都以为这辈子可能就这样凑合凑合过去了。直到某个盯着天花板发呆的下午,KB瘫在沙发上问哦漏要一瓶罐装啤酒,电视机综艺台嘈杂刺耳吱哇乱叫,窗外下着雨。他保持着动作远远冲哦漏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叫他的名字。

“要不还是……分手吧。”

哦漏很是不明显地顿了顿。只沉默了半秒就抬起头来,抓过手边的啤酒用了真劲像以前在学校给KB丢饮料一样狠狠投掷过去。KB象征性抬手去接,没接到,罐体磕着膝盖砸在沙发上,由钝痛到刺痛。但他们都笑起来。

“KBShinya。”哦漏偏过头对着KB露出小孩子恶作剧得逞般的表情,方才丢啤酒的那只手握成拳扬了扬,“你个傻逼。”

“哈哈哈哈哈哈是你说得对哈哈哈哈哈哈哈。”KB笑得停不下来,灌了口酒边打嗝边问他,“你今年多大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哦漏拿起另一罐啤酒跃跃欲投:“二十八。”

十年了。

话未出口他自己先咽了进去。但KB反应也很及时,替他把没讲完的话讲了出来。

“十年了。冲动告白十周年纪念日。”他低着头敲敲半空的啤酒罐子,叮叮哐,“挺久了。”

“是挺久了。”哦漏的声音隔着沙发靠背,“老了老了。”

他们久违地开始了插科打诨,电视吵吵闹闹也懒得去关。肥皂剧档女主角哭哭啼啼畏畏缩缩扯着衣角告白,短暂沉默中他听见哦漏低低发出了个嗯的单音。

他想着喜欢和爱究竟算不算一种概念。

嗯。哦漏说,就像很多年前在那个操场上回答他一样。

那就分手吧。






05.


最后那天下了很久很大的暴雨,电闪雷鸣。

KB数着自己喝空的小山似的酒罐子放空自我,盯着哦漏只言未发直至他套上大衣经过自己身旁。他伸出半只手抓住哦漏的胳膊使劲一扯,压着他在沙发靠背上接一个浅尝辄止酒气浓重的吻。哦漏任由他动作,没有推拒也没欢迎,只在KB习惯性要拿鼻尖蹭他的脸颊时象征挡了一挡,半晌又放下手说算了。他说KB,闭着眼沉默了几秒。以后你结婚不要通知我,我不会去的。

“嗯,我也是。”

KB嗅着自己言语间的酒味沉闷地回应过去。暴雨的屋外真的很冷,哦漏为此套了好几层外套,屋内供暖充足,这会儿又贴在沙发上,已经闷得有了汗气,等下出门肯定得被冷空气激一下。KB想是不是让他留下来比较好,但终究没能开口,喝多了酒搞得头一阵阵刺痛。

雨没停,怀中偏凉的体温令他想抱着睡一觉。但他知道哦漏该走了。


KB推开堆砌的空罐山站起了身。哦漏站在打开半边的门后边也转头看他,楼道刺眼的白炽灯下目光毫不闪躲,对着看了几秒钟又笑得像两个傻子。哦漏抓住窗外一道闪电劈下来的空档叫他KB,KB闻言抬头看他,什么?

“没什么。”他摇头,眼睛映得亮闪闪的,透光的蓝宝石,“没事。走了。”


KB突然想起一句酸不拉几的言情名句。这会儿是不是该改成“祭奠我尚未死去的爱情”?

闷雷砸向地面。他听见门在背后阖上,咔嚓,咚。

没事,他说。真的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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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无聊,去码头打个薯条下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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